分成两半的子爵

《分成两半的子爵》 伊塔洛·卡尔维诺 12 个笔记

◆ 01

“当马感觉到肚子被划破时，”库尔齐奥解释说，“就不让内脏流出。有的将肚皮紧贴地面，有的翻身仰躺。但是死神照样很快把它们带走了。”

◆ 03

由于梅达尔多还不露面，葡萄园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大家只是议论他的命运。这倒不是因为我们很替他担心，而是因为这样一个颇费揣测的话题很是助人谈兴。

第二天早晨，奶妈向笼里张望，发现老子爵阿约尔福死去了。所有的鸟儿都停栖在他的床上，好像飞落在一根海面漂浮的树干上。

◆ 05

如果给一个女人看病，他就不敢抬眼看人家，说话也结巴起来。他在漂洋过海的漫长旅途中，似乎从未结交过任何女人，幸亏那时我们这里接生是产婆的事情，要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他如何能履行职责。

在许多事情的细枝末节上都很严谨，但她从不向人说教。她只是瞪大眼睛盯住人，绷着嘴唇说：“您觉得合适吗，拉凯莱妹妹？您觉得这样恰当吗，阿龙内兄弟？”就能使别人脸上少见的微笑从嘴边消失，恢复严峻而专心的表情。

老人挎枪挺胸站着岿然不动：“关于我们的宗教我忘记得太多了，因此我怎敢劝化他人入教呢？我将守在我的土地上，凭我的良心生活。您在您的领地里坚持您的信仰吧。”

◆ 07

“那么，我们做什么呢？”帕梅拉说。 “我说上你父母那里去，他们太可怜了，帮他们干些活吧。” “你乐意你去吧。”帕梅拉说。 “我是乐意去的，亲爱的。”子爵说。 “我留在这里。”帕梅拉说着，同她的鸭子和山羊一起停下再不往前走了。 “一起行善施惠是我们相爱的唯一方式。” “可惜。我相信还有其他的方式。” “再见，亲爱的。我将给你带些苹果馅饼来。”他拄着拐杖从小路上走远了。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小羊？你怎么看，鸭子？”帕梅拉问道，她孤零零地同两只家畜在一起，“所有这样的人都该摊到我头上吗？”

◆ 09

泰拉尔巴的日子就这么过，我们的感情变得灰暗麻木，因为我们处在同样不近人情的邪恶与道德之间而感到茫然失措。

◆ 10

也许我们可望子爵重归完整之后，开辟一个奇迹般的幸福时代。但是很明显，仅仅一个完整的子爵不足以使全世界变得完整。

有时一个人自认不完整，只是他还年轻。

◆ 后记（1960）

现代人是分裂的、残缺的、不完整的、自我敌对；马克思称之为“异化”，弗洛伊德称之为“压抑”，古老的和谐状态丧失了，人们渴望新的完整。这就是我有意置放于故事中的思想——道德核心。

对于我而言，麻疯病人代表享乐主义、无责任感、快乐的颓废、唯美主义与病态的集合，在某一方面代表了当时流行的也是永远存在的文学艺术上的颓废主义（世外桃源阿卡迪亚）